第108章 虚影迷踪（第1页）

    血月的光宛如被揉碎的赤铁，散出炽热而刺目的光芒，那光芒直直地射进陈墨的瞳孔，灼出一阵尖锐的刺痛，他的眼睛不自觉地微微眯起。
    他紧紧地盯着裂缝深处那道逐渐凝实的身影，喉结上下动了动。
    方才还密密麻麻的影子，好似被无形的手猛地扯开的黑幕，“哗啦”一声迅退开，露出那道如玉色般莹润的虚影。
    &0t;陈墨！&0t;苏挽月的银针尖轻轻抵住他的后腰，那股冰凉的触感顺着肌肤迅蔓延开来，让他不禁打了个激灵。
    转头的瞬间，他看见她眼尾泛红，眼眶里隐隐有泪光在闪烁，药囊在掌心被她攥出一道道褶皱，她急促地说道：&0t;那东西不对劲。&0t;
    虚影的轮廓还在轻轻摇晃，却已能清晰地分辨出是个清瘦的人形。
    它没有脚，下半身浸在血月那如流动岩浆般炽热的光里，血月的光似乎还带着轻微的“滋滋”声，仿佛在不断地燃烧着周围的空气。
    陈墨的窥魂之瞳突然烫，热意从眼眶一直蔓延到额头，视网膜上炸开无数星点。
    他心中一惊，那不是亡灵，没有残魂特有的浑浊气，倒像某种被封印的存在在透过屏障张望。
    &0t;你是谁？&0t;他下意识地握紧腰间的青铜钥匙，那把钥匙粗糙的纹理摩挲着掌心，那是前日从破庙老棺里取出的，此刻在掌心烙出一块明显的红印，&0t;为何会出现在这里？&0t;
    虚影的头缓缓转过来。
    它没有五官，却让陈墨生出一种强烈的&0t;被注视&0t;的错觉，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的灵魂。
    风突然停了，周围瞬间安静下来，连阿九撕裂影子时出的尖啸都弱了下去，只剩燕无疆的剑鸣还在嗡嗡作响。
    雷火缠在剑刃上，像条活过来的赤蛇，“噼里啪啦”地燃烧着，还不时出“嘶嘶”的声响。
    &0t;我是虚影，连接亡灵与现世的灵魂回响者。&0t;它的声音像两块玉石相击，带着空洞的回响，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开来，&0t;陈墨，你的命运远比你想象中复杂。&0t;
    苏挽月的银针“叮”地一声落在地上，清脆的声响在这片寂静中格外突兀。
    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咬破了唇，血珠顺着下巴缓缓滴在衣襟上，洇出一朵鲜艳的红梅。
    她向前半步，挡住陈墨，眼中满是愤怒和悲痛，&0t;指引？
    你刚才说指引？&0t;她的声音微微颤抖，手指蜷进掌心，指甲几乎嵌进肉里，&0t;我阿爹被山鬼掏心那晚，也有东西说要指引他去寻什么&039;因果&039;，结果呢？&0t;她深吸一口气，声音带着哭腔，&0t;他的尸身被挂在村口老槐上，眼睛里爬满蛆虫。&0t;
    虚影的&0t;手&0t;缓缓抬起来，指向幽冥海方向。
    陈墨顺着看过去，海平面泛着幽蓝的光，像倒扣的天空，那幽蓝的光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气，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髓。
    可他知道那不是水——三天前有个盗墓贼误触幽冥海边缘，整个人像被橡皮擦抹过，连衣物纤维都没剩下。
    &0t;苍渊并未完全消失。&0t;虚影的声音突然颤，像被风吹散的线，在风中断断续续地飘着，&0t;它的力量在复苏。&0t;
    陈墨的巫纹在皮下跳动，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身体里游走，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皮肤下蠕动。
    他想起昨夜在破庙做的梦：青铜巨棺里爬出个浑身缠着锁链的女人，她的脸和苏挽月有七分像，却对着他喊&0t;阿渊&0t;。&0t;苍渊&0t;他喃喃自语，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飘散开来，&0t;是你？&0t;
    虚影的身形开始扭曲，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，泛起层层涟漪，还出一阵轻微的“咕噜”声。
    陈墨看见它背后闪过无数张脸——有燕无疆记忆里穿龙纹袍的少年，有阿九化形前山魈群里最老的那只，甚至有苏挽月小时候在医馆抓药的模样。
    那些脸在虚影背后快闪过，仿佛是一部快播放的电影。
    &0t;快！&0t;虚影的声音拔高，带着裂帛般的锐响，在空气中尖锐地划过，&0t;去幽冥海深处找寂灭它知道&0t;
    话音未落，它突然像被什么拽了回去。
    血月裂缝里爆出刺目的白光，那白光如同一把利刃，直直地刺向陈墨的眼睛，他本能地闭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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