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诡棺秘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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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0章 血脉抉择(第1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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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墨的意识被幽蓝光芒裹成茧,仿佛沉入深海,四周是无声的、冰冷的流动光影。
    他能听见心跳如远古鼓声,一声比一声沉重。
    巫王之心的凉意顺着脊椎往天灵盖钻,如同寒蛇游走,每节骨髓都泛起刺骨的冷。
    他看见无数碎片在眼前飞旋——染血的素裙在风中翻卷,出布帛撕裂的轻响;青铜鼎里翻涌的黑焰舔舐着虚空,热浪扑面却带着腐烂的气息;母亲跪在祭坛前时间垂落的银铃,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,那声音像针尖一样扎进他的耳膜,也刺得他眼球生疼。
    当某张模糊的脸突然清晰时,他踉跄着栽进记忆深处,脚下一软,仿佛踩进了潮湿的柴草堆。
    那是母亲最后一次抱他。
    三岁的陈墨缩在柴房角落,木屑扎得皮肤痒。
    门缝外传来砸门声,粗重的脚步踏碎夜的寂静。
    母亲的手在抖,却温柔地抚过他后颈,那里有块淡青色胎记,像片蜷起的叶子。
    她的掌心温热,带着淡淡的药香。
    “阿墨,记住,无论以后看见什么,都不要信眼睛。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却笑得很轻,像是怕惊醒了什么,“等你长大,会明白妈妈今天有多疼。”
    下一秒,画面撕裂,像一张画布被人猛地扯破。
    陈墨看见母亲站在虚妄之境的核心,周身缠绕着黑色锁链,链条摩擦石地出刺耳的刮擦声。
    锁链另一端是无数扭曲的人脸,出尖啸,声音像钝刀划过铁皮,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    她举起那柄刻满咒文的匕,刀锋映出她苍白的脸。
    刀尖对准自己心口——不是刺向心脏,而是沿着肋骨缝隙,缓缓划开。
    血珠溅落在她衣襟上,带着温热的腥甜气息。
    “这是灵魂割裂术。”织命的声音突然在幻境里响起,却带着陈墨从未听过的颤抖,“她用半副灵魂封印虚妄之主,另一半……”
    母亲的血溅在青铜镜上,镜子里映出襁褓中的陈墨。
    婴儿的啼哭震得星轨偏移,原本该是晴空的天突然落下血雨,林子里的狐妖、山鬼全都跪在泥里,额头抵着地面出呜咽。
    那哭声和低语混杂着,像是某种古老的祭祀祷词。
    陈墨看见自己的胎记在光,与母亲后颈那片叶子形状的疤痕完美重合。
    他忽然感觉后颈一阵灼痛,仿佛那胎记真的在燃烧。
    “原来我出生那天,天道都在哭。”陈墨的意识在抖,他终于明白为何从小到大,每当月圆之夜,后颈的胎记就会像被火烤般灼痛——那是母亲被撕裂的灵魂在呼唤,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他的血脉。
    “陈墨!”
    尖锐的女声刺穿幻境,像一柄利刃劈开迷雾。
    陈墨猛地睁眼,看见织命正抓着苏挽月的手腕往祭坛方向拖。
    织命的银散了一半,眼尾的泪痣因急切而红:“他的灵识快被巫王之心同化了!现在切断引魂索还来得及,再晚……”
    “放手。”苏挽月反手扣住织命的腕骨,指尖几乎掐进对方皮肤。
    她的呼吸急促,药囊里的药香弥漫开来。
    “你说他觉醒会引来天地灾厄,可我见过他蹲在义庄给老乞丐收尸时,偷偷往破碗里塞银子;见过他为救被鬼婴缠身的小丫头,用窥魂之瞳连召七魂,生生老了十岁。”她的声音越说越轻,却像钉子般钉进空气里,“他不是灾厄。”
    织命的手松开了。
    她望着苏挽月红的眼眶,突然想起二十年前,有个扎着双髻的小丫头也是这样,攥着她的衣角说“我信先生不会害我”。
    那时的小丫头眼里有光,现在的苏挽月眼里也有光——只是更烫了。
    “轰!”
    神殿外传来闷响,像是雷鸣贴着地面炸开。
    陈墨这才注意到,原本支撑穹顶的盘龙柱正在龟裂,碎石簌簌落在他脚边,尘土扬起,在空气中弥漫出一股焦土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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